地板上,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粗粝中年男人,此刻泪流满面,哭得像个三岁的小孩。

谈宁心头一惊,“我妈她……”

老陈指了指手术间上“手术中”的红色指示灯,抽噎着说:“已经推进去了。”

谈宁抚了抚心口,这时一名医护人员抓着签字板从门内推了出来,轻声向她交代了病情,叮嘱她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。

“您母亲情况比较严重,考虑胃大部切除术。”医护人员轻声说,“手术时长大约三到四小时,风险已经写在同意书上了,麻烦您看一下,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,然后里面就可以开始了。”

谈宁浏览了一遍,颤抖着抬起手,在空白处签上姓名。

到底是原身的亲生母亲,记忆里还有小时候来自对方的体贴与温存,她实在做不到冷酷无情。

老陈捂着脸哭个不停,谈宁揪心地叹了口气,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。

这个男人吧,你也不能说他不好……哭成这样,可见是足够爱方初南的,但是大事当前,一味哭泣又能有什么用呢?

“吃饭了吗?”她问老陈。

老陈摇了摇头,“你妈那时正在做晚饭……”

他猛地站起来,眼一瞪。

“……火没关?”谈宁瞧他神色,帮他说了下半句。

老陈机械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去吧,我留在这里。”谈宁没什么情绪地说。

“我马上就回来。”老陈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,半路又折回来,塞给她一个黑色刺绣小钱包,“这是你妈的证件、社保卡、银行卡,密码是她自己生日。”

谈宁抓着钱包,很想反问对方一句:是打算再也不来吗?

她在原地站了会儿,才感觉肚子里空空荡荡。

家属等候区对面有一台自动贩卖机,她买了个饭团慢慢啃,肉松和金枪鱼的馅用沙拉酱拌过,冰冷油腻,速溶咖啡虽然难喝,好在是热的,一杯下肚,身体渐渐暖起来。

墙上时钟显示现在八点,如果手术顺利,最快也要到十一点才能结束。

术后的护理少不了人,还不知道老陈几点回来……谈宁深深摁了下眉心,熬吧,看来今晚又得是个通宵了。

食物全部塞进嘴里,她理了理思路,从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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